珠峰:求求你们,别再把我当网红打卡地了
今年攀爬珠峰的人在登顶处大排长龙。
根据历年的数据显示,珠峰登顶的死亡率在8%左右。但高风险,高死亡率并没有劝退登山客们对珠峰的憧憬。
每年5月是珠峰的最佳登山季,许多登山爱好者准备了大半年都是为了5月天气晴好的几天去攀登珠峰。
但就在5月23日,一段珠峰“大堵车”的视频在网上引起热议。
200多名登山队员在8500米以上的“死亡地带”排起长龙,因为上下山只有这一条窄路和一个绳索,导致“堵车”,最终有一个印度女子因体力不支在8700米处滑坠遇难。
截止到目前为止,在珠峰遇难人数已经攀升至11人。
来自美国的登山客卡许在登山途中失去意识后死亡,他在发给儿子最后一条短信中写道:“能够站在珠峰上,我觉得非常幸运。”
作为“世界屋脊”的珠穆朗玛峰,让多少登山者带着一种向死而生的精神去坚持登顶。
是勇者的信仰,亦或是登顶之时的一种生命圆满之感,8844.43米的致命海拔是珠峰之巅的魅力,总吸引着无数人心向往之。
从北面的青藏高原仰望珠穆朗玛峰。图/维基百科
因为山就在那里
早在20世纪初,人类就开始了攀登珠峰的活动。
1921年,第一支英国登山队攀登到珠峰海拔7000米处。次年,第二支英国登山队到达海拔8320米处,因七人死亡,以失败告终。
1924年,英国著名探险家乔治·马洛里和队友安德鲁·欧文于1922年首次登峰失败后再次尝试登顶,最终一去不复返。
马洛里的遗体于1999年被美国攀登队在珠峰北坡约8190米处发现,但至今无实质证据证明他们是否成功登顶。二人的失踪成为登山历史上最著名的“马欧之谜”。
而马洛里曾经在接受采访时被问及为何要攀登珠峰,他回答:“因为山就在那里。”这句话从此成为登山界的圣经。
直到1953年5月29日上午11时30分,新西兰探险家埃蒙德·希拉里与其尼泊尔向导丹增·诺尔盖先后登上珠穆朗玛峰,埃蒙德·希拉里成为成功登顶世界之巅的第一人。
一张模糊的旧照,承载了一个最重要的历史瞬间。
当时在大本营的同伴乔治回忆道:“当时埃蒙德露出疲惫的笑容,然后一下子坐在冰上,用他一贯的语气说‘行了,我们把那个家伙征服了!’。”
为了纪念埃蒙德这一伟大的举动,在距离海拔8790米处,离峰顶只一步之遥的地方,一处高约12米,几乎垂直于裸露山体的岩石断面,被命名为“希拉里”台阶。
成功登顶的埃蒙德成为全世界的英雄,伊丽莎白二世加冕他为爵士,但埃蒙德始终保持着谦虚的态度,他认为这是整个登山队的胜利。他与丹增共享这份荣誉,并与珠峰的起点尼泊尔地区及那里的人民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尼泊尔人与埃蒙德·希拉里。
在登顶珠峰后,埃蒙德并没有停下探险的脚步,他后来还登上了喜马拉雅山脉的11座山峰,这些山峰全都在海拔6000米以上。
1958年,他甚至驾驶改装过的农用拖拉机,穿越南极洲到达南极,成为第一个驾车抵达南极的人。
1985年,66岁的埃蒙德还搭飞机到北极探险,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踏足“三极”(珠峰被称为“世界第三极”)的传奇人物。
埃蒙德·希拉里说:“我们要征服的不是高山,而是我们自己。”
他的冒险精神感染着许多登山者,在他登顶珠峰之后的半个多世纪里,许多勇者被这世界之巅的奥秘吸引着,前赴后继,创下多项登顶记录。
其中包括中国人在1960年首次登上珠峰,甚至是美国人汤姆·惠特克于1998年登上珠峰,成为世界上第一个成功登顶的残障人士。
当中也有不少登山者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为险峻的地势,极端的环境挑战着人类的极限,他们的遗体被永远地留在了那片冰山雪地中,或许这是以另一种形式守护着这座神圣的山峰。
1996年,珠峰就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登山事故,包括著名登山家在内的罗伯特·哈尔和史考特·费雪在内的15名登山者在登顶过程中牺牲。这是人类首次登上珠峰以来,死亡人数最多的登山季。
电影《绝命海拔》。
这个登山事故后来被同时参加登山的作家乔恩·克拉考尔写成探险记《进入空气稀薄地带》,之后又改编成电影《绝命海拔》。
《绝命海拔》再现了珠峰的恶劣天气
在《进入空气稀薄地带》中,乔恩回忆那次惊心动魄的探险经历,当中描写到珠峰上极端恶劣的环境,光看文字就已经让人双腿发软。
他这样描写“孔布冰瀑”:
在南坳的整条线路中,没有什么地方比这儿更让登山者感到恐怖了。在海拔6100米左右的地方,冰川从西库姆冰斗底部边缘突然陡降。我从未见过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冰瀑,这些冰瀑大多是垂直的,甚至是垂挂的路段……
《绝命海拔》中的这一幕真实还原当年登山队在“孔布冰瀑”的经历。登山者必须在高耸的冰塔和深邃的冰沟之间搭起横梯才能跨过“孔布冰瀑”,而且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身葬冰沟……
因为极寒(零下十几度到几十度)的环境,乔恩与队友们遭到的身体折磨在他字里行间中都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威尔顿和汉森被剧烈的头痛折磨着,他说:“就像有人在我眼睛之间钉钉子。”
我一直躺在敞篷里,尽量避免任何感官刺激,哪怕是闭着眼将眼球从一侧转到另一侧,都感到撕心裂肺的剧痛。
有的队友还患上了雪盲症、高山肺血肿、高山脑血肿等疾病。在身体机能备受损害的情况下,登山者们的意志也模糊不清,书中写道:
我几乎走不动了,而每挪动几米,意志便在无止境的疲惫中消失殆尽。然后我的思维一片空白,让自己倒下,躺在那里……
在电影《绝命海拔》中,珠峰上冰川覆盖下的冰原,极致绝美的风光藏着致命的危险。
在冰雪纷飞、狂风呼啸的冰原中,登山队员们抵着凛冽刺骨的严寒举步维艰,但他们为了登顶,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镜头拉远之下,我们看到的是在一片皑皑白雪之中,人如蝼蚁般渺小脆弱。
登顶的惊鸿一瞥,他们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
在返程之时,登山队遇到了突如其来的雪暴,有人滚下山崖,有人缺氧而死,有人为返程救队友最终牺牲,有人最后死里逃生,却永远失去了双手,甚至鼻子。
影片拍摄得非常震撼,而现实故事远比电影呈现的更加触目惊心。
这些探险家,以近乎极限的体能,坚强的意志,顽强的生命力,挑战着珠峰之巅,因为“山就在那里”的信仰,因为挑战自我的极限。
1960年的荣光
1960年5月25日凌晨4点20分,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个纪念性的时刻,屈银华、王富洲、贡布登顶珠峰,将中国国旗和一座毛泽东半身像放在了珠峰顶端,完成了中国首次登上珠峰的创举。
新华社记者郭超人写下了长篇通讯《红旗插上珠穆朗玛峰》,我们小学时候的语文课本上《登上世界之巅》,正是节选自这篇文章。
为了这一伟大的时刻,中国登山队准备了3年的时间。
1957年11月,冷战中的苏联向中国发出了合作攀登珠峰的邀请,称“以此作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十周年纪念的献礼”。
1958年,中苏双方商定了攀爬计划:1958年侦查,1959年试登,1960年登顶。
前期的侦查活动,在运输系统尚不发达的年代,运输物资只能靠牲畜驮运,还要走地势险峻的山路。不仅如此,因为到处有流窜叛匪,还要动用军队护送。
直到1959年进入试攀阶段,那时候中苏关系恶化,合作计划破灭,中国决定自己完成攀登计划。
1960年3月24日开始,在中国登山队队长史占春的带领下,进行了三次适应性行军。
第一次登山队到达了海拔6400米处,第二次到达了海拔7600米处,打通了攀登珠峰的第一道难关“北坳”。高达7007米的北坳,最大的坡度高达70度,有的冰崖几乎是垂直的,经常发生巨大的冰崩和雪崩,20世纪初的英国登山队经常在北坳遭遇冰雪袭击,损失惨重。
“北坳”。
到了1960年的5月3日,第三次行军攀登到了海拔8500米处,那时原来55人的登山队只剩4个队员攀登至此,其他人都不同程度地牺牲或受伤。
但那个时候适合攀爬珠峰的季节就要结束了,接下来的珠峰将进入阴雨连绵,能见度低的雨季。那时也正值中国与尼泊尔谈判边境问题,双方对珠峰的归属存在争议。
在这样的背景下,肩负使命的登山队重新组织登山人员完成最后登顶的任务。
王满洲、刘连满、贡布、屈银华等4个登山队员开始了第四次行军,即最后的登顶。
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第二台阶”,珠峰北坡路线上8680米至8700米之间一段几乎垂直的峭壁,而这里就是通往最后一道门的唯一途径。“马欧”即在这里失踪。
1975年,中国在第二阶梯中安上了“中国梯”。
在这块放置于平原地区可能毫不起眼的5米岩壁,需要刘连满做人肉阶梯,拖着100多斤重的队友,耗时3小时才爬上去。
那时候已经是傍晚7点,距离顶峰有100多米。爬上“第二阶梯”后,做人梯的刘连满已经体力透支,无法继续前进。屈银华等三人乘着最后的微光,继续前行。
在9个多小时后的凌晨4点20分,终于登顶。
没人知道这9个多小时中,三个体力透支的登山队员在接近珠峰顶端的这段100多米的距离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严寒、黑暗与折磨。
在若干年后,我们只能通过亲历者的讲述,感受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
贡布在2010年接受媒体采访平静地回忆道:
“岩石是黑的,虽然有一些雪,但还是看不清楚,这么着走了两三个小时,眼睛也适应了,这时候已经接近最顶峰的雪坡了。我们就顺着雪坡往西走,王富洲问我,到了没有,我说还没有。我们就一直这么走,估计这时候已经半夜两三点了。王富洲问我,到了没有,我说,到了,再没有地方走了,再走就下去了。”
左起:屈银华,贡布 ,王富洲。
任务完成之后,回到营地的他们被送往医院,王富洲从160斤瘦到101斤,屈银华从154斤剩下102斤,而且被冻伤的十趾和脚后跟被全部切除。
1975年5月27日,中国登山队9名登山队员再次从北坡登上珠峰,其中有一名36岁的女队员潘多,是我国第一个登上珠峰的女登山者。
左四:潘多。
当年的这一登山队的任务是为了完成科研考察,获得第一手珠峰测量数据和拍摄素材,党组织了300多人的登山队伍,开始了这一神圣的登峰。
当年作为登山队长的邬宗岳,在海拔8200米的岩石上,顶着七八级寒风,在严重缺氧的情况下仍然端着摄像机拍摄,为登山队员们拍下了极其珍贵的登山镜头。
之后他在零下30几度的环境下换上“电极衣”,躺在雪地上裸露着手脚,向营地发出了心电讯号,为研究人类对特高海拔的适应状况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在队员们登顶返程时,他们发现邬宗岳失踪了,后来在海拔8450米悬崖边,看见他的背包、氧气瓶、冰镐和摄像机,旁边有滑落的痕迹。
下到8000米风化岩石和冰雪混合处,队友们发现邬宗岳已经长眠于珠峰的冰山雪地之间。
珠峰8848.13米这个数字,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引用的权威数据,正是邬宗岳用生命丈量出来的高度。
邬宗岳的雕塑,放置于成都理工大学。
那年的登山队伍中,还有一个英雄,他是中国首位登顶珠峰的残障人,但不在当年9个登顶的勇者之中。他是夏伯渝。
因为在1975年的登山中,有一位队友的背包掉落,没有了睡袋。夏伯渝把他的睡袋让给了队友,自己却在零下35度的帐篷中睡了一宿,结果因冻坏双腿被截肢。
那时候得知9名中国登山队员成功登顶珠峰的消息,而躺在病床上的夏伯渝心,想着“9个人里应该有一个我”。
这么多年来,夏伯渝一直坚持锻炼,坚持登珠峰。但因为假肢、生病等原因,都无法完成心愿。2016年,在距离登峰只有94米处,因为突遇风暴,不得不撤返。
直到2018年5月14日,夏伯渝终于成功登上珠峰,成为中国第一个依靠双腿假肢的登上珠峰的人。
只要你有钱,
夏尔巴人抬你上珠峰
在交通尚不发达,设备落后的年代,登山者们满怀信仰,凭着一股热血和向死而生的勇气登顶珠峰,我们称之为“英雄”。
那时候的珠峰,在登山者心中是一个圣洁的天堂,是神圣的梦想之巅。
可在过度商业化的今天,珠峰再没有那么神秘,那里成为旅游业的重要一环,成为网红打卡胜地,成为有钱人们打造自己“英雄”人设的地方。
如今,在登山圈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只要你有钱,夏尔巴人抬你上珠峰。
夏尔巴人,是生活在喜马拉雅山南麓的族群,现在主要集中在尼泊尔境内。高山生活塑造了夏尔巴人独特的体貌特征,他们有着壮硕的身躯和惊人的肺活量,是天然的攀山高手。
世界认识这个神秘的族群,是从他们成为珠峰登山向导开始的。可以说,那些登上珠峰的英雄,都有夏尔巴人作为重要的推手。
全世界首个登上珠峰的登山家埃蒙德·希拉里,正是在夏尔巴人丹增·诺尔盖的帮助下走上珠峰之巅的。
埃蒙德·希拉里。图/维基百科
而现在,许多土豪登山客每趟花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美元,通过登山公司请来夏尔巴人当向导,夏尔巴人抬也会把登山客抬到珠峰之巅。
这笔巨额费用中,除了一部分给到登山公司,一部分给夏尔巴人,还有支付给尼泊尔政府1.1万美元用以获得登山证。
每年,尼泊尔政府能从这个徒步与观光产业中获得3.6亿美元的收入,这也成为尼泊尔重要的经济支柱。
一个夏尔巴人家庭。图/维基百科
而夏尔巴人在每个登山季可以赚到3000-5000美元,丰厚的收入改善了夏尔巴人的生活,但他们干的是随时殒命的工作,面临着超乎寻常的风险。
夏尔巴人做登山顾客的向导时,除了引路之外,还要帮助雇主背负包括氧气瓶在内的重达几十斤的物资,这样就增加了他们遇到雪崩等灾害时逃难的风险。
夏尔巴人。图/Driftwood
根据喜马拉雅山数据库显示,从1921年起,共有265人在攀登珠峰时罹难,其中104人是夏尔巴人。
2014年4月18日,珠峰上的雪崩造成12名夏尔巴向导遇难,4名失踪,这是目前为止人类攀登珠峰以来最严重的事故,造成了夏尔巴人的反面情绪,他们甚至提出反对登山季。
根据历年的数据显示,珠峰登顶的死亡率在8%左右。但高风险,高死亡率并没有劝退登山客们对珠峰的憧憬。
从最初的每年几个人,到几十个人,到如今的几百个人,从一开始都是经验丰富,经过专业训练的登山客,到现在有一大部分都是业余的登山客。
有些登山客甚至根本没有登山知识,连氧气瓶都不会用,这也是造成死亡率增高的原因之一。而他们想上珠峰只是为了拍照发朋友圈……
在纪录片《喜马拉雅山天梯》中,绒布寺的僧人说:“登喜马拉雅山成了一种时尚。”登山队指挥对着登顶的客户说:“赶紧拍照。”
一名来自美国的医生埃德·多灵说,他一生的梦想就是登上珠峰,但他登顶时的所见让他感到震惊。
他说,有些登山客为了自拍互相推搡,峰顶平坦的地方顶多有两张乒乓球桌那么大,上面却挤了大概15-20个人。为了上去,就不得不在山脊上排几个小时的队,他还得绕过一个刚刚去世的女人的尸体。
“这里就是一个动物园。”这是埃德医生对珠峰的评价。
过度的商业化让珠峰的环境污染与其他景区一样,到处是垃圾,成为一座垃圾山。
而珠峰环境污染甚至比其他景区更加严重,因为上面还有许多尸体,和不能降解的人类排泄物,以及那些废弃的氧气瓶、绳索、帐篷和塑料制品。
短短半个多世纪,珠峰上积攒了几百吨垃圾,200多具尸体,和数不尽的屎。
为了清理珠峰上的垃圾,还圣洁的珠峰一个原始的面孔,一支由20位登山者组成的探险队去到珠峰海拔8000米以上的“死亡地带”进行清理行动,他们被称为“珠峰清道夫”。
纪录片《珠峰清道夫》就记录下了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清洁之旅。
中间的夏尔巴人纳姆·夏尔巴发起了这场公益清洁。
许多队员需要在“孔布冰瀑”和大本营之间带着垃圾来回走8趟,他们每次都需要背30-50斤重的垃圾,人肉带下山。
在冰缝中清理垃圾。
那次清洁,还带回了两具尸体。要知道,山上的尸体,一具就有一两百斤,移动难度之大,更别说是在冰崖峭壁之上背着下山。
纪录片里,纳姆·夏尔就独自一人带着180斤左右的遗体在雪坡上艰难地行走了500米,幸亏在精疲力竭之前被支援的人找到。
他坐在雪地里,说自己的手不听使唤,连吸氧都完全没作用。此时只听到凌冽的寒风吹过的声音……
纪录片片头说: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服务。请原谅我们过去的行为,让我们做出补偿。
清道夫们是在用生命换回珠峰的清洁与神圣。
在《进入空气稀薄地带》中曾说:或许是因为我们不够尊重这座山,认为只要有钱、有装备,有决心,就能征服珠峰。
当我们在山上留下这些垃圾,为了其他目的去登山,那我们不仅不尊重这座山,更玷污了世界之巅的神圣。
也许当人类征服珠峰,当珠峰高度商业化,当大量影像资料已经让珠峰不再神秘,我们不必再对珠峰趋之若鹜了。
参考资料:
《Edmund Hillary :King of the World》,NZEDGE
《一个探险家的不老神话:新西兰探险家埃蒙德·希拉里》,科学生活-人物精选
《进入空气稀薄地带》,乔恩·克拉考尔
电影《绝命海拔》
《1960年中国人如何完成人类壮举,从北坡首次登顶珠峰?》,凤凰网
《红旗插上珠穆朗玛峰》,郭超人
《1975年,邬宗岳献身珠穆朗玛峰》,凤凰网
《夏伯渝:中国首位登顶珠峰的残障人》,Vista看天下
《Why this year has been so dangerous for Mount Everest's climbers》,CNN
《hy the only thing tougher than climbing Mt Everest is raising the fund for it 》,The Economic Times
《‘It Was Like a Zoo’: Death on an Unruly, Overcrowded Everest》,The New York Times
纪录片《珠峰清道夫》
纪录片《喜马拉雅天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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